二校:2021/02/20;18:23 最後修訂:2021/03/19;11:41


  留侯張良者,其先韓人也;大父開地,相韓昭侯、宣惠王、襄哀王;父平,相釐王、悼惠王。悼惠王二十三年平卒,卒二十歲秦滅韓;良年少,未宦事韓;韓破-良家僮三百人,弟死不葬,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,為韓報仇-以大父、父五世相韓故。
 
  良嘗學禮淮陽,東見倉海君;得力士,為鐵椎重百二十斤。秦皇帝東游,良與客狙擊秦皇帝博浪沙中(誤中副車),秦皇帝大怒,大索天下,求賊甚急-為張良故也;良乃更名姓,亡匿下邳。
 
  良嘗閒游於下邳圯上,遇一老父(衣褐)至良旁,直墮其履圯下,顧謂良曰「孺子,下取履!」良愕然,欲毆之;為其老,強忍下取履。父曰「履我!」良已為取履,因長跪履之;父以足受,笑而去。良殊大驚,隨目之。父去里所,復還曰:「孺子可教矣!後五日平明,與我會此。」良因怪之,跪曰「諾。」
 
# 後五日平明,良往;老父已先至;怒曰「與老人期,後,何也?」去,曰「後五日早會。」
# 後五日雞鳴,良往;父又先到;復怒曰「後,何也?」去,曰「後五日復早來。」
# 後五日夜半,良往;有頃父亦來,喜曰「當如是!」
 
出一編書,曰:「讀此則為王者師矣!後十年興,十三年孺子見我濟北穀城山下-黃石即我矣!」遂去,無他言,不復見。旦日視其書,乃太公兵法也。良因異之,常習誦讀之。居下邳,為任俠;項伯嘗殺人,從良匿。
 
 
 
  後十年,陳涉等起兵,良亦聚少年百餘人。景駒自立為楚假王(在留),良欲往從之,道遇沛公;沛公將數千人掠地下邳西,遂屬焉。沛公拜良為廄將,良數以太公兵法說沛公-沛公善之,常用其策-良為他人言,皆不省。良曰「沛公殆天授!」故遂從之,不去見景駒。
 
  及沛公之薛見項梁,項梁立楚懷王;良乃說項梁曰:「君已立楚後,而韓諸公子橫陽君成賢,可立為王,益樹黨!」項梁使良求韓成,立以為韓王;以良為韓司徒,與韓王將千餘人西掠韓地(得數城),秦輒復取之,往來潁川為游兵。
 
  沛公之從洛陽南出轘轅,良引兵從沛公,下韓十餘城,擊破楊熊軍。沛公乃令韓王成留守陽翟,與良俱南,攻下宛,西入武關。沛公欲以兵二萬人擊秦嶢下軍,良說曰:
 
    「秦兵尚強,未可輕!臣聞其將屠者子-賈豎易動以利!願沛公且留壁,使人先行,為五萬人具食,益為張旗幟諸山上,為疑兵,令
  酈食其持重寶啗秦將..……」
 
秦將果叛,欲連和俱西襲咸陽,沛公欲聽之;良曰:「此獨其將欲叛耳,恐士卒不從;不從必危,不如因其懈擊之!」沛公乃引兵擊秦軍(大破之),逐北至藍田,再戰,秦兵竟敗;遂至咸陽,秦王子嬰降沛公。
 
  沛公入秦宮-宮室帷帳、狗馬重寶、婦女以千數!意欲留居之;樊噲諫沛公出舍,沛公不聽;良曰:
 
    「夫秦為無道,故沛公得至此!夫為天下除殘賊,宜縞素為資;今始入秦,即安其樂-此所謂助桀為虐;且『忠言逆耳利於行,良藥
  苦口利於病』,願沛公聽樊噲言..……」
 
沛公乃還軍霸上。
 
  項羽至鴻門下欲擊沛公,項伯乃夜馳入沛公軍私見張良,欲與俱去;良曰:「臣為韓王送沛公,今事有急,亡去不義!」乃具以語沛公。沛公大驚,曰「為之奈何?」良曰「誰為大王為此計者?」沛公曰:「鯫生教我『拒關無納諸侯,秦地可盡王!』故聽之。」良曰「大王自忖能敵項羽乎?」沛公默然良久,曰:「固不能也!為之奈何?」良乃固邀項伯見沛公,沛公與飲為壽、約為婚姻。令項伯具言「沛公不敢背項羽-所以拒關者,備他盜也!」及見項羽後解,語在項羽事中。
 
  漢元年正月,沛公為漢王(王巴蜀)。漢王賜良金百鎰、珠二斗,良俱以獻項伯;漢王亦因令良厚遺項伯,使請漢中地。項王乃許之,遂得漢中地。漢王之國,良送至褒中,遣良歸韓。良因說漢王曰:「王何不燒絕所過棧道-以示天下無還意,且固項王心?」乃使良還。行,燒絕棧道。
 
  良至韓,項王以良從漢王之故-不遣韓王成之國,從與俱東。良說項王曰「漢王燒絕棧道,無還心矣!」乃以齊王田榮反,書告項王;項王以此無西憂漢心,而發兵北擊齊。
 
  項王竟不肯遣韓王(乃以為侯),又殺之彭城;良亡,潛行歸漢王,漢王亦已還定三秦矣。復以良為成信侯,從東擊楚;至彭城,漢敗而還。至下邑,漢王下馬踞鞍而問曰:「吾欲捐關以東等棄之,誰可與共功者?」良進曰:
 
    「九江王黥布,楚梟將,與項王有隙;彭越與齊王田榮反梁地:此兩人可急使!」
 
    「而漢王之將獨韓信可屬大事、當一面;即欲捐之-捐之此三人,則楚可破也!」
 
漢王乃遣隨何說九江王布而使人連彭越。及魏王豹反,使韓信將兵擊之,因舉燕、代、齊、趙。然卒破楚者,此三人力也。
 
  張良多病,未嘗將也-常為畫策臣,時時從漢王。漢三年,項羽急圍漢王滎陽,漢王恐憂,與酈食其謀撓楚權。食其曰:
 
    「昔湯伐桀,封其後於杞;武王伐紂,封其後於宋。今秦失德棄義,侵伐諸侯社稷,滅六國之後,使無立錐之地。大王誠能復立六國
  後世,畢已受印,此其君臣百姓必皆戴大王之德,莫不嚮風慕義,願為臣妾。德義已行,大王南向稱霸,楚必斂衽而朝。」
 
漢王曰善:「速刻印,先生因行佩之矣。」
 
  食其未行,張良從外來謁;漢王方食,曰:「子房前!客有為我計橈楚權者。」具以酈生語告;曰「於子房何如?」良曰:「誰為大王畫此計者?大王事去矣!」漢王曰「何哉?」張良對曰:「臣請藉前箸為大王籌之。」曰:
 

「昔者湯伐桀而封其後於杞者,度能制桀之死命也-今大王能制項籍之死命乎?」          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一也!」
 
「武王伐紂:封其後於宋者,度能得紂之頭也-今大王能得項籍之頭乎?」             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二也!」
 
「武王入殷:表商容之閭、釋箕子之拘、封比干之墓-今大王能封聖人之墓、表賢者之閭、式智者之門乎?」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三也!」
 
「發鉅橋之粟、散鹿臺之錢,以賜貧窮-今大王能散府庫以賜貧窮乎?」              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四矣!」
 
「殷事已畢:偃革為軒、倒置干戈、覆以虎皮,以示天下不復用兵-今大王能偃武行文、不復用兵乎?」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五矣!」
 
「休馬華山之陽,以示無復所用-今大王能休馬無復所用乎?」                  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六矣!」
 
「放牛桃林之陰,以示不復輸積-今大王能放牛不復輸積乎?」                  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七矣!」
 
「且天下游士離其親戚、棄墳墓、去故舊-從大王游者,徒欲日夜望咫尺之地!」
 
「今復六國,立韓魏燕趙齊楚之後-天下游士各歸事其主、從其親戚、返其故舊墳墓,大王誰與取天下乎?」      「其不可八矣!」
 
「且夫唯無強於楚,六國立者復橈而從之,大王焉能得而臣之?誠用客之謀,大王事去矣!」                     
 
漢王輟食吐哺,罵曰:「豎儒!幾敗吾大事!」令速銷印。
 
  漢四年,韓信破齊而欲自立為齊王,漢王怒;張良說漢王,漢王使良授齊王信印,語在淮陰事中。
 
  其秋,漢王追楚至陽夏南,戰不利而壁固陵,諸侯期不至。良說漢王,漢王用其計,諸侯皆至。語在項籍事中。
 
  漢六年正月,封功臣。良未嘗有戰鬥功,高帝曰:「運籌於帷幄之中,決勝於千里之外-子房功也,自擇齊三萬戶!」良曰:「始臣起下邳與上會留,此天以臣授陛下;陛下用臣計,幸而得中-臣願封留足矣,不敢當三萬戶!」乃封張良為留侯,與蕭何等俱封。
 
  上已大封功臣二十餘人,其餘日夜爭功不決,未得行封;上在洛陽南宮複道,望見諸將往往三五成群,相與坐沙中語。上曰「此何語?」留侯曰:「陛下不知乎?此謀反耳!」上曰:「天下方定,何故反乎?」留侯曰:
 
    「陛下起布衣,以此屬取天下,今陛下為天子,而所封者皆(蕭、曹)故人所親愛,所誅者皆生平所仇怨。」
 
    「今軍吏計功,以為天下不足遍封-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,又恐見疑昔日過失(及誅),故即相聚謀反耳!」
 
上乃憂曰「為之奈何?」留侯曰:「上平生所憎、群臣所共知-誰最甚者?」上曰:「雍齒與我故,數嘗窘辱我。我欲殺之,為其功多,故不忍。」留侯曰:「今急先封雍齒以示群臣,群臣見雍齒封,則人人自堅矣!」於是上乃置酒封雍齒為什方侯,而急促丞相、御史定功行封;群臣罷酒,皆喜曰:「雍齒尚且為侯,我屬更無患矣!」
 
  劉敬說高帝都關中,上疑之;左右大臣皆山東人,多勸上都洛陽:「洛陽東有成皋,西有殽黽;背河向伊洛,其固亦足恃。」留侯曰:
 
    「洛陽雖有此固,其中小,不過數百里,田地薄,四面受敵,此非用武之地也。」
 
    「夫關中左殽函、右隴蜀,沃野千里;南有巴蜀之饒、北有胡宛之利,阻三面而守-獨以一面東制諸侯。」
 
    「諸侯安定,河渭漕輓天下,西給京師;諸侯有變,順流而下,足以委輸-此所謂金城千里、天府之國也,劉敬說是也。」
 
於是高帝即日駕,西都關中。留侯天性多病-從入關後,即導引不食穀,杜門不出歲餘。
 
  上欲廢太子立戚夫人子趙王如意-以大臣多諫爭,未能得堅決者也。呂后恐,不知所措;人或謂呂后曰:「留侯善畫計策,上信用之。」呂后乃使建成侯呂釋之劫留侯,曰:「君常為上謀臣,今上欲易太子,君安得高枕而臥乎?」留侯曰:
 
    「始上數在困急之中,幸用臣策;今天下安定,以愛欲易太子-骨肉之間,雖臣等百餘人何益?」
 
呂釋之強邀曰「為我畫計!」留侯曰:
 
    「此難以口舌爭也!顧上有不能致者-天下有四人。四人者(年老矣)皆因上慢侮人,故逃匿山中,義不為漢臣-然上高此四人。今
  公誠能無愛金玉璧帛,令太子為書,卑辭安車,因使辯士固請,宜來。來以為客,時時從入朝令上見之,則必異而問之。問之,上知此四
  人賢,則一助也。」
 
於是呂后令呂釋之使人奉太子書,卑辭厚禮,迎此四人;四人至,客建成侯所。
 
  漢十一年,黥布反,上病,欲使太子將,往擊之。四人相謂曰:「凡來者,將以存太子;太子將兵,事危矣!」乃說建成侯曰:
 
    「太子將兵,有功則位不益太子;無功還,則從此受禍矣!且太子所與俱諸將,皆嘗與上定天下梟將也,今使太子將之,此無異使羊
  將狼也,皆不肯為盡力,其無功必矣!」
 
    「臣聞『母愛者子抱』,今戚夫人日夜侍御,趙王如意常抱居前,上曰『終不使不肖子居愛子之上』,明乎其代太子位必矣!君何不
  急請呂后趁間為上泣言:『黥布-天下猛將也,善用兵,今諸將皆陛下故舊同輩,乃令太子將此屬,無異使羊將狼、莫肯為用;且使布聞
  之,則鼓行而西耳!上雖病,強載輜車、臥而護之,諸將不敢不盡力-上雖苦,為妻子自強!』」
 
於是呂釋之急夜見呂后具以告之,呂后趁間為上泣涕而言(如四人意)。上曰:「料此豎子固不足遣,吾將自行矣!」於是上自將兵而東,群臣居守(皆送至灞上)。是時留侯病,強起至曲郵見上曰:「臣宜從,然病甚;楚人剽疾,願上無與楚人爭鋒!」因說上曰「令太子為將軍監關中兵。」上曰:「子房雖病,強臥而傅太子。」是時叔孫通為太傅,留侯行少傅事。
 
  漢十二年,上從擊破布軍歸,疾益甚,愈欲易太子。留侯諫不聽,因疾不視事;叔孫太傅引古稱說,以死爭太子;上佯許之,猶欲易之。及宴(置酒),太子侍。四人從太子,年皆八十有餘,鬚眉皓白、衣冠甚偉;上怪之,問曰「彼何為者?」四人前對,各言姓名:曰東園公、角里先生、綺里季、夏黃公。上乃大驚曰:「吾求公數歲,公避逃我,今公何自從吾兒游乎?」四人皆曰:「陛下輕士擅罵,臣等義不受辱,故恐而亡匿。竊聞太子為人仁孝、恭敬愛士,天下莫不延頸欲為太子死者,故臣等來耳。」上曰「煩公幸卒調護太子。」
 
  四人為壽已畢(趨去),上目送之,召戚夫人指視四人曰:「我欲易之,彼四人輔之;羽翼已成,難動矣。呂雉真爾主矣!」戚夫人泣,上曰「為我楚舞,吾為汝楚歌。」歌曰:「鴻鵠高飛,一舉千里;羽翮已就,橫絕四海。橫絕四海,尚可奈何!雖有矰繳,尚安所施!」歌數闋,戚夫人噓唏流涕,上起去,罷酒-竟不易太子者,留侯招此四人之力也!
 
  留侯從上,及立蕭何為相國-與上從容言天下事者甚眾,然非天下所以存亡,故不著。留侯乃稱曰:
 
    「吾家累世相韓,及韓滅,不愛萬金之資,為韓報仇強秦,天下震動。今以三寸舌為帝王師、封萬戶、位列侯-此布衣之極,於良足
  矣!願棄人間事,欲從赤松子游耳。」
 
乃學辟穀、導引輕身。會高帝崩,呂后德留侯,乃強食之曰:「人生一世間,如白駒過隙,何至自苦如此乎!」留侯不得已,強聽而食。
 
  後八年卒,諡為文成侯。子不疑代侯。
 
  子房始所見下邳圯上老父與太公書者,後十三年從高帝過濟北,果見穀城山下黃石,取而寶祠之。留侯死,併葬黃石。每上冢伏臘,祠黃石。
 
  留侯不疑,孝文帝五年坐殺楚內史,國除。
 
  太史公曰:學者多避談鬼神,然又言之有物;至如留侯所見老父予書一事,亦可怪矣。高祖嘗罹困者數矣,而留侯常有力焉,豈可非謂天乎!上曰:「夫運籌於帷幄之中,決勝於千里之外-吾不如子房!」余以為其人魁梧奇偉,至見其圖像-狀貌竟如婦人好女!孔子有云:「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。」留侯亦然。
 




 
  留侯張良者,其先韓人也;大父開地,相韓昭侯、宣惠王、襄哀王;父平,相釐王、悼惠王。悼惠王二十三年平卒,卒二十歲秦滅韓;良年少,未宦事韓;韓破-良家僮三百人,弟死不葬,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,為韓報仇-以大父、父五世相韓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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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留侯張良者,其先韓人也。大父開地,相韓昭侯、宣惠王、襄哀王。父平,相釐王、悼惠王。悼惠王二十三年,平卒。卒二十歲,秦滅韓。良年少,未宦事韓。韓破,良家僮三百人,弟死不葬,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,為韓報仇,以大父、父五世相韓故。


  良嘗學禮淮陽,東見倉海君;得力士,為鐵椎重百二十斤。秦皇帝東游,良與客狙擊秦皇帝博浪沙中(誤中副車),秦皇帝大怒,大索天下,求賊甚急-為張良故也;良乃更名姓,亡匿下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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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良嘗學禮淮陽。東見倉海君。得力士,為鐵椎重百二十斤。秦皇帝東游,良與客狙擊秦皇帝博浪沙中,誤中副車。秦皇帝大怒,大索天下,求賊甚急,為張良故也。良乃更名姓,亡匿下邳。


  良嘗閒游於下邳圯上,遇一老父(衣褐)至良旁,直墮其履圯下,顧謂良曰「孺子,下取履!」良愕然,欲毆之;為其老,強忍下取履。父曰「履我!」良已為取履,因長跪履之;父以足受,笑而去。良殊大驚,隨目之。父去里所,復還曰:「孺子可教矣!後五日平明,與我會此。」良因怪之,跪曰「諾。」
 
# 後五日平明,良往;老父已先至;怒曰「與老人期,後,何也?」去,曰「後五日早會。」
# 後五日雞鳴,良往;父又先到;復怒曰「後,何也?」去,曰「後五日復早來。」
# 後五日夜半,良往;有頃父亦來,喜曰「當如是!」
 
出一編書,曰:「讀此則為王者師矣!後十年興,十三年孺子見我濟北穀城山下-黃石即我矣!」遂去,無他言,不復見。旦日視其書,乃太公兵法也。良因異之,常習誦讀之。居下邳,為任俠;項伯嘗殺人,從良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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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良嘗閒從容步游下邳圯上,
一老父,衣褐,至良,直墮其履圯下,顧謂良曰:「孺子,下取履!」良然,欲毆之。為其老,忍,下取履。父曰:「履我!」良為取履,因長跪履之。父以足受,笑而去。良殊大驚,隨目之。父去里所,復還,曰:「孺子可教矣。後五日平明,與我會此。」良因怪之,跪曰:「諾。」五日平明,良往。父已先在,怒曰:「與老人期,後,何也?」去,曰:「後五日早會。」五日雞鳴,良往。父又先在,復怒曰:「後,何也?」去,曰:「後五日復早來。」五日,良夜未半往。有頃,父亦來,喜曰:「當如是。」出一編書,曰:「讀此則為王者師矣。後十年興。十三年孺子見我濟北,穀城山下黃石我矣。」遂去,無他言,不復見。旦日視其書,乃太公兵法也。良因異之,常習誦讀之。
 
  居下邳,為任俠。項伯
殺人,從良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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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良嘗閒從容步游 下邳圯上,一老父,衣褐,至良,直墮..……良然..……良為取履,因長跪履之。父以足受,笑而去。
拙者改為:良嘗閒   游於下邳圯上,遇一老父(衣褐)至良旁,直墮..……良愕然..……良已為取履,因長跪履之;父以足受,笑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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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 五日平明,良往。 父已先在,怒曰:「與老人期,後,何也?」去,曰:「後五日早會。」
拙者改為:後五日平明,良往;老父已先至;怒曰 「與老人期,後,何也?」去,曰 「後五日早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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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 五日雞鳴,良往。父又先在,復怒曰:「後,何也?」去,曰:「後五日復早來。」
拙者改為:後五日雞鳴,良往;父又先到;復怒曰 「後,何也?」去,曰 「後五日復早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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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 五日,良夜未半往。有頃,父亦來,喜曰:「當如是。」
拙者改為:後五日夜半,良往 ;有頃 父亦來,喜曰 「當如是!」


  後十年,陳涉等起兵,良亦聚少年百餘人。景駒自立為楚假王(在留),良欲往從之,道遇沛公;沛公將數千人掠地下邳西,遂屬焉。沛公拜良為廄將,良數以太公兵法說沛公-沛公善之,常用其策-良為他人言,皆不省。良曰「沛公殆天授!」故遂從之,不去見景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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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後十年,陳涉等起兵,良亦聚少年百餘人。景駒自立為楚假王,在留。良欲往從之,道遇沛公。沛公將數千人,
地下邳西,遂屬焉。沛公拜良為廄將。良數以太公兵法說沛公,沛公善之,常用其策。良為他人言,皆不省。良曰:「沛公殆天授。」故遂從之,不去見景駒。


  及沛公之薛見項梁,項梁立楚懷王;良乃說項梁曰:「君已立楚後,而韓諸公子橫陽君成賢,可立為王,益樹黨!」項梁使良求韓成,立以為韓王;以良為韓司徒,與韓王將千餘人西掠韓地(得數城),秦輒復取之,往來潁川為游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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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及沛公之薛,見項梁。項梁立楚懷王。良乃說項梁曰:「君已立楚後,而韓諸公子橫陽君成賢,可立為王,益樹黨。」項梁使良求韓成,立以為韓王。以良為韓
徒,與韓王將千餘人西韓地,得數城,秦輒復取之,往來為游兵潁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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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項梁使良求韓成,立以為韓王。以良為韓徒,與韓王將千餘人西韓地,得數城 ,秦輒復取之,往來為游兵潁川
拙者改為:項梁使良求韓成,立以為韓王;以良為韓司徒,與韓王將千餘人西掠韓地(得數城),秦輒復取之,往來潁川為游兵。


  沛公之從洛陽南出轘轅,良引兵從沛公,下韓十餘城,擊破楊熊軍。沛公乃令韓王成留守陽翟,與良俱南,攻下宛,西入武關。沛公欲以兵二萬人擊秦嶢下軍,良說曰:
 
    「秦兵尚強,未可輕!臣聞其將屠者子-賈豎易動以利!願沛公且留壁,使人先行,為五萬人具食,益為張旗幟諸山上,為疑兵,令
  酈食其持重寶啗秦將..……」
 
秦將果叛,欲連和俱西襲咸陽,沛公欲聽之;良曰:「此獨其將欲叛耳,恐士卒不從;不從必危,不如因其懈擊之!」沛公乃引兵擊秦軍(大破之),逐北至藍田,再戰,秦兵竟敗;遂至咸陽,秦王子嬰降沛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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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沛公之從
陽南出轘轅,良引兵從沛公,下韓十餘城,擊破楊熊軍。沛公乃令韓王成留守陽翟,與良俱南,攻下宛,西入武關。沛公欲以兵二萬人擊秦嶢下軍,良說曰:「秦兵尚,未可輕。臣聞其將屠者子,賈豎易動以利。願沛公且留壁,使人先行,為五萬人具食,益為張旗幟諸山上,為疑兵,令酈食其持重寶啗秦將。」秦將果,欲連和俱西襲咸陽,沛公欲聽之。良曰:「此獨其將欲叛耳,恐士卒不從。不從必危,不如因其擊之。」沛公乃引兵擊秦軍,大破之。逐北至藍田,再戰,秦兵竟敗。遂至咸陽,秦王子嬰降沛公。


  沛公入秦宮-宮室帷帳、狗馬重寶、婦女以千數!意欲留居之;樊噲諫沛公出舍,沛公不聽;良曰:
 
    「夫秦為無道,故沛公得至此!夫為天下除殘賊,宜縞素為資;今始入秦,即安其樂-此所謂助桀為虐;且『忠言逆耳利於行,良藥
  苦口利於病』,願沛公聽樊噲言..……」
 
沛公乃還軍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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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沛公入秦宮,宮室帷帳狗馬重寶婦女以千數,意欲留居之。樊噲諫沛公出舍,沛公不聽。良曰:「夫秦為無道,故沛公得至此。夫為天下除殘賊,宜縞素為資。今始入秦,
安其樂,此所謂『助桀為虐』。且『忠言逆耳利於行,藥苦口利於病』,願沛公聽樊噲言。」沛公乃還軍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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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今始入秦,安其樂,此所謂『助桀為虐』。且『忠言逆耳利於行,藥苦口利於病』,願沛公聽樊噲言。 」
拙者改為:今始入秦,即安其樂-此所謂 助桀為虐 ;且『忠言逆耳利於行,良藥苦口利於病』,願沛公聽樊噲言..……」


  項羽至鴻門下欲擊沛公,項伯乃夜馳入沛公軍私見張良,欲與俱去;良曰:「臣為韓王送沛公,今事有急,亡去不義!」乃具以語沛公。沛公大驚,曰「為之奈何?」良曰「誰為大王為此計者?」沛公曰:「鯫生教我『拒關無納諸侯,秦地可盡王!』故聽之。」良曰「大王自忖能敵項羽乎?」沛公默然良久,曰:「固不能也!為之奈何?」良乃固邀項伯見沛公,沛公與飲為壽、約為婚姻。令項伯具言「沛公不敢背項羽-所以拒關者,備他盜也!」及見項羽後解,語在項羽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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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項羽至鴻門下,欲擊沛公,項伯乃夜馳入沛公軍,私見張良,欲與俱去。良曰:「臣為韓王送沛公,今事有急,亡去不義。」乃具以語沛公。沛公大驚,曰:「為
將柰何?」良曰:「沛公誠欲倍項羽邪?」沛公曰:「鯫生教我關無諸侯,秦地可盡王,故聽之。」良曰:「沛公自項羽乎?」沛公默然良久,曰:「固不能也。今為柰何?」良乃固項伯。項伯見沛公。沛公與飲為壽,結賓婚。令項伯具言沛公不敢項羽,所以關者,備他盜也。及見項羽後解,語在項羽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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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沛公大驚,曰:「為將柰何?」良曰:「沛公誠欲倍項羽邪?」沛公曰:「鯫生教我 關無諸侯,秦地可盡王..……」
拙者改為:沛公大驚,曰 「為之奈何?」良曰 「誰為大王為此計者?」沛公曰:「鯫生教我『拒關無納諸侯,秦地可盡王..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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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良曰:「沛公自項羽乎?」..……「固不能也。今為柰何?」良乃固項伯。項伯見沛公。沛公與飲為壽,結賓婚 。
拙者改為:良曰 「大王自忖能敵項羽乎?」..……「固不能也!為之奈何?」良乃固邀項伯   見沛公,沛公與飲為壽、約為婚姻。


  漢元年正月,沛公為漢王(王巴蜀)。漢王賜良金百鎰、珠二斗,良俱以獻項伯;漢王亦因令良厚遺項伯,使請漢中地。項王乃許之,遂得漢中地。漢王之國,良送至褒中,遣良歸韓。良因說漢王曰:「王何不燒絕所過棧道-以示天下無還意,且固項王心?」乃使良還。行,燒絕棧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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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漢元年正月,沛公為漢王,王巴蜀。漢王賜良金百
,珠二斗,良以獻項伯。漢王亦因令良厚遺項伯,使請漢中地。項王乃許之,遂得漢中地。漢王之國,良送至中,遣良歸韓。良因說漢王曰:「王何不燒絕所過棧道,示天下無還心,以固項王意。」乃使良還。行,燒絕棧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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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良因說漢王曰:「王何不燒絕所過棧道, 示天下無還固項王。」乃使良還。行,燒絕棧道。
拙者改為:良因說漢王曰:「王何不燒絕所過棧道-以示天下無還意,且固項王心?」乃使良還。行,燒絕棧道。


  良至韓,項王以良從漢王之故-不遣韓王成之國,從與俱東。良說項王曰「漢王燒絕棧道,無還心矣!」乃以齊王田榮反,書告項王;項王以此無西憂漢心,而發兵北擊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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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良至韓,
韓王成以良從漢王故,項王不遣成之國,從與俱東。良說項王曰:「漢王燒絕棧道,無還心矣。」乃以齊王田榮反,書告項王。項王以此無西憂漢心,而發兵北擊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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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良至韓,韓王成以良從漢王 故,項王不遣成之國,從與俱東。良說項王曰:「漢王燒絕棧道,無還心矣。」
拙者改為:良至韓,項王 以良從漢王之故-不遣韓王成之國,從與俱東。良說項王曰 「漢王燒絕棧道,無還心矣!」


  項王竟不肯遣韓王(乃以為侯),又殺之彭城;良亡,潛行歸漢王,漢王亦已還定三秦矣。復以良為成信侯,從東擊楚;至彭城,漢敗而還。至下邑,漢王下馬踞鞍而問曰:「吾欲捐關以東等棄之,誰可與共功者?」良進曰:
 
    「九江王黥布,楚梟將,與項王有隙;彭越與齊王田榮反梁地:此兩人可急使!」
 
    「而漢王之將獨韓信可屬大事、當一面;即欲捐之-捐之此三人,則楚可破也!」
 
漢王乃遣隨何說九江王布而使人連彭越。及魏王豹反,使韓信將兵擊之,因舉燕、代、齊、趙。然卒破楚者,此三人力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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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項王竟不肯遣韓王,乃以為侯,又殺之彭城。良亡,
行歸漢王,漢王亦已還定三秦矣。復以良為成信侯,從東擊楚。至彭城,漢敗而還。至下邑,漢王下馬踞鞍而問曰:「吾欲捐關以東等之,誰可與共功者?」良進曰:「九江王黥布,楚梟將,與項王有;彭越與齊王田榮反梁地:此兩人可急使。而漢王之將獨韓信可屬大事,當一面。欲捐之,捐之此三人,則楚可破也。」漢王乃遣隨何說九江王布,而使人連彭越。及魏王豹反,使韓信將兵擊之,因舉燕、代、齊、趙。然卒破楚者,此三人力也。


  張良多病,未嘗將也-常為畫策臣,時時從漢王。漢三年,項羽急圍漢王滎陽,漢王恐憂,與酈食其謀撓楚權。食其曰:
 
    「昔湯伐桀,封其後於杞;武王伐紂,封其後於宋。今秦失德棄義,侵伐諸侯社稷,滅六國之後,使無立錐之地。大王誠能復立六國
  後世,畢已受印,此其君臣百姓必皆戴大王之德,莫不嚮風慕義,願為臣妾。德義已行,大王南向稱霸,楚必斂衽而朝。」
 
漢王曰善:「速刻印,先生因行佩之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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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張良多病,未嘗特將也,常為畫策臣,時時從漢王。
 
  漢三年,項羽急圍漢王滎陽,漢王恐憂,與酈食其謀橈楚權。食其曰:「昔湯伐桀,封其後於杞。武王伐紂,封其後於宋。今秦失德
義,侵伐諸侯社稷,滅六國之後,使無立錐之地。陛下誠能復立六國後世,畢已受印,此其君臣百姓必皆戴陛下之德,莫不風慕義,願為臣妾。德義已行,陛下稱霸,楚必斂衽而朝。」漢王曰:「善。刻印,先生因行佩之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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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張良多病,未嘗特將也,常為畫策臣,時時從漢王。史記原文陛下
拙者改為:張良多病,未嘗 將也-常為畫策臣,時時從漢王。拙者改為:大王


  食其未行,張良從外來謁;漢王方食,曰:「子房前!客有為我計橈楚權者。」具以酈生語告;曰「於子房何如?」良曰:「誰為大王畫此計者?大王事去矣!」漢王曰「何哉?」張良對曰:「臣請藉前箸為大王籌之。」曰:
 

「昔者湯伐桀而封其後於杞者,度能制桀之死命也-今大王能制項籍之死命乎?」          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一也!」
 
「武王伐紂:封其後於宋者,度能得紂之頭也-今大王能得項籍之頭乎?」             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二也!」
 
「武王入殷:表商容之閭、釋箕子之拘、封比干之墓-今大王能封聖人之墓、表賢者之閭、式智者之門乎?」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三也!」
 
「發鉅橋之粟、散鹿臺之錢,以賜貧窮-今大王能散府庫以賜貧窮乎?」              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四矣!」
 
「殷事已畢:偃革為軒、倒置干戈、覆以虎皮,以示天下不復用兵-今大王能偃武行文、不復用兵乎?」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五矣!」
 
「休馬華山之陽,以示無復所用-今大王能休馬無復所用乎?」                  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六矣!」
 
「放牛桃林之陰,以示不復輸積-今大王能放牛不復輸積乎?」                     曰未能也,「其不可七矣!」
 
「且天下游士離其親戚、棄墳墓、去故舊-從大王游者,徒欲日夜望咫尺之地!」
 
「今復六國,立韓魏燕趙齊楚之後-天下游士各歸事其主、從其親戚、返其故舊墳墓,大王誰與取天下乎?」      「其不可八矣!」
 
「且夫唯無強於楚,六國立者復橈而從之,大王焉能得而臣之?誠用客之謀,大王事去矣!」                     
 
漢王輟食吐哺,罵曰:「豎儒!幾敗吾大事!」令速銷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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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食其未行,張良從外來謁。漢王方食,曰:「子房前!客有為我計橈楚權者。」
以酈生語告,曰:「於子房何如?」良曰:「誰為陛下畫此計者?陛下事去矣。」漢王曰:「何哉?」張良對曰:「臣請藉前箸為大王籌之。」曰:「昔者湯伐桀而封其後於杞者,度能制桀之死命也。今陛下能制項籍之死命乎?」曰:「未能也。」「其不可一也。武王伐紂封其後於宋者,度能得紂之頭也。今陛下能得項籍之頭乎?」曰:「未能也。」「其不可二也。武王入殷,表商容之閭,釋箕子之拘,封比干之墓。今陛下能封聖人之墓,表賢者之閭,式智者之門乎?」曰:「未能也。」「其不可三也。發鉅橋之粟,散鹿臺之錢,以賜貧窮。今陛下能散府庫以賜貧窮乎?」曰:「未能也。」「其不可四矣。殷事已畢,偃革為軒,倒置干戈,覆以虎皮,以示天下不復用兵。今陛下能偃武行文,不復用兵乎?」曰:「未能也。」「其不可五矣。休馬華山之陽,示以無所為。今陛下能休馬無所用乎?」曰:「未能也。」「其不可六矣。放牛桃林之陰,以示不復輸積。今陛下能放牛不復輸積乎?」曰:「未能也。」「其不可七矣。且天下游士離其親戚,墳墓,去故舊,從陛下游者,徒欲日夜望咫尺之地。今復六國,立韓、魏、燕、趙、齊、楚之後,天下游士各歸事其主,從其親戚,其故舊墳墓,陛下與誰取天下乎?其不可八矣。且夫楚唯無彊,六國立者復橈而從之,陛下焉得而臣之?誠用客之謀,陛下事去矣。」漢王輟食吐哺,罵曰:「豎儒,幾敗而公事!」令銷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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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 休馬華山之陽,示以無 所為。今陛下能休馬無 所用乎?」史記原文陛下
拙者改為:「休馬華山之陽,以示無復所用-今大王能休馬無復所用乎?」拙者改為:大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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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 今復六國..……天下游士各歸事其主,從其親戚,其故舊墳墓,陛下與誰取天下乎?
拙者改為:「今復六國..……天下游士各歸事其主、從其親戚、返其故舊墳墓,大王誰與取天下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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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 且夫楚唯無彊 ,六國立者復橈而從之,陛下焉 得而臣之?誠用客之謀,陛下事去矣。」
拙者改為:「且夫唯無強於楚,六國立者復橈而從之,大王焉能得而臣之?誠用客之謀,大王事去矣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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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漢王輟食吐哺,罵曰:「豎儒,幾敗而公事!」令銷印。
拙者改為:漢王輟食吐哺,罵曰:「豎儒!幾敗吾大事!」令速銷印。


  漢四年,韓信破齊而欲自立為齊王,漢王怒;張良說漢王,漢王使良授齊王信印,語在淮陰事中。
 
  其秋,漢王追楚至陽夏南,戰不利而壁固陵,諸侯期不至。良說漢王,漢王用其計,諸侯皆至。語在項籍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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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漢四年,韓信破齊而欲自立為齊王,漢王怒。張良說漢王,漢王使良授齊王信印,語在淮陰事中。
 
  其秋,漢王追楚至陽夏南,戰不利而壁固陵,諸侯期不至。良說漢王,漢王用其計,諸侯皆至。語在項籍事中。


  漢六年正月,封功臣。良未嘗有戰鬥功,高帝曰:「運籌於帷幄之中,決勝於千里之外-子房功也,自擇齊三萬戶!」良曰:「始臣起下邳與上會留,此天以臣授陛下;陛下用臣計,幸而得中-臣願封留足矣,不敢當三萬戶!」乃封張良為留侯,與蕭何等俱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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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漢六年正月,封功臣。良未嘗有戰
功,高帝曰:「運籌中,決勝千里外,子房功也。自擇齊三萬戶。」良曰:「始臣起下邳,與上會留,此天以臣授陛下。陛下用臣計,幸而中,臣願封留足矣,不敢當三萬戶。」乃封張良為留侯,與蕭何等俱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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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高帝曰:「運籌 中,決勝 千里 外,子房功也。自擇齊三萬戶。」
拙者改為:高帝曰:「運籌於帷幄之中,決勝於千里之外-子房功也,自擇齊三萬戶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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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良曰:「始臣起下邳,與上會留,此天以臣授陛下。陛下用臣計,幸而中,臣願封留足矣,不敢當三萬戶。」
拙者改為:良曰:「始臣起下邳 與上會留,此天以臣授陛下;陛下用臣計,幸而得中-臣願封留足矣,不敢當三萬戶!」


  上已大封功臣二十餘人,其餘日夜爭功不決,未得行封;上在洛陽南宮複道,望見諸將往往三五成群,相與坐沙中語。上曰「此何語?」留侯曰:「陛下不知乎?此謀反耳!」上曰:「天下方定,何故反乎?」留侯曰:
 
    「陛下起布衣,以此屬取天下,今陛下為天子,而所封者皆(蕭、曹)故人所親愛,所誅者皆生平所仇怨。」
 
    「今軍吏計功,以為天下不足遍封-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,又恐見疑昔日過失(及誅),故即相聚謀反耳!」
 
上乃憂曰「為之奈何?」留侯曰:「上平生所憎、群臣所共知-誰最甚者?」上曰:「雍齒與我故,數嘗窘辱我。我欲殺之,為其功多,故不忍。」留侯曰:「今急先封雍齒以示群臣,群臣見雍齒封,則人人自堅矣!」於是上乃置酒封雍齒為什方侯,而急促丞相、御史定功行封;群臣罷酒,皆喜曰:「雍齒尚且為侯,我屬更無患矣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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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上已
封大功臣二十餘人,其餘日夜爭功不決,未得行封。上在陽南宮,從道望見諸將往往相與坐沙中語。上曰:「此何語?」留侯曰:「陛下不知乎?此謀反耳。」上曰:「天下屬安定,何故反乎?」留侯曰:「陛下起布衣,以此屬取天下,今陛下為天子,而所封皆蕭、曹故人所親愛,而所誅者皆生平所仇怨。今軍吏計功,以天下不足封,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,恐又見疑平生過失及誅,故相聚謀反耳。」上乃憂曰:「為之何?」留侯曰:「上平生所憎,群臣所共知,誰最甚者?」上曰:「雍齒與我故,數嘗窘辱我。我欲殺之,為其功多,故不忍。」留侯曰:「今急先封雍齒以示群臣,群臣見雍齒封,則人人自堅矣。」於是上乃置酒,封雍齒為什方侯,而急丞相、御史定功行封。群臣罷酒,皆喜曰:「雍齒尚為侯,我屬無患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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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上已封大功臣二十餘人,其餘日夜爭功..……上在陽南宮,從道 望見諸將往往     相與坐沙中語。
拙者改為:上已大封功臣二十餘人,其餘日夜爭功..……上在洛陽南宮  複道,望見諸將往往三五成群,相與坐沙中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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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上曰:「此何語?」留侯曰:「陛下不知乎?此謀反耳。」上曰:「天下屬安定,何故反乎?」留侯曰..……
拙者改為:上曰 「此何語?」留侯曰:「陛下不知乎?此謀反耳!」上曰:「天下方 定,何故反乎?」留侯曰..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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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陛下起布衣,以此屬取天下,今陛下為天子,而所封 皆 蕭、曹 故人所親愛,而所誅者皆生平所仇怨。
拙者改為:陛下起布衣,以此屬取天下,今陛下為天子,而所封者皆(蕭、曹)故人所親愛, 所誅者皆生平所仇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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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今軍吏計功,以 天下不足封,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,恐又見疑平生過失 及誅 ,故相聚謀反耳。」
拙者改為:今軍吏計功,以為天下不足遍封-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,又恐見疑昔日過失(及誅),故即相聚謀反耳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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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於是上乃置酒,封雍齒為什方侯,而急丞相、御史定功行封。群臣罷酒,皆喜曰:「雍齒尚 為侯,我屬 無患矣。」
拙者改為:於是上乃置酒 封雍齒為什方侯,而急促丞相、御史定功行封;群臣罷酒,皆喜曰:「雍齒尚且為侯,我屬更無患矣!」


  劉敬說高帝都關中,上疑之;左右大臣皆山東人,多勸上都洛陽:「洛陽東有成皋,西有殽黽;背河向伊洛,其固亦足恃。」留侯曰:
 
    「洛陽雖有此固,其中小,不過數百里,田地薄,四面受敵,此非用武之地也。」
 
    「夫關中左殽函、右隴蜀,沃野千里;南有巴蜀之饒、北有胡宛之利,阻三面而守-獨以一面東制諸侯。」
 
    「諸侯安定,河渭漕輓天下,西給京師;諸侯有變,順流而下,足以委輸-此所謂金城千里、天府之國也,劉敬說是也。」
 
於是高帝即日駕,西都關中。留侯天性多病-從入關後,即導引不食穀,杜門不出歲餘。
---
  劉敬說高帝曰:「都關中。」上疑之。左右大臣皆山東人,多勸上都
陽:「陽東有成皋,西有殽黽,河,向伊,其固亦足恃。」留侯曰:「陽雖有此固,其中小,不過數百里,田地薄,四面受敵,此非用武之也。夫關中左殽函,右隴蜀,沃野千里,南有巴蜀之饒,北有胡之利,阻三面而守,獨以一面東制諸侯。諸侯安定,河渭漕輓天下,西給京師;諸侯有變,順流而下,足以委輸。此所謂金城千里,天府之國也,劉敬說是也。」於是高帝日駕,西都關中。
 
  留侯
從入關。留侯性多病引不食穀,杜門不出歲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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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劉敬說高帝曰:「都關中。」上疑之..……上都陽:「陽東有成皋,西有殽黽,河,向伊,其固亦足恃。」
拙者改為:劉敬說高帝   都關中, 上疑之..……上都洛陽:「洛陽東有成皋,西有殽黽;背河 向伊洛,其固亦足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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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陽雖有此固..……此非用武之也。夫關中..……南有巴蜀之饒,北有胡之利,阻三面而守,獨以一面東制諸侯。
拙者改為:洛陽雖有此固..……此非用武之地也。夫關中..……南有巴蜀之饒、北有胡宛之利,阻三面而守-獨以一面東制諸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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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留侯從入關。留侯性多病引不食穀,杜門不出歲餘。
拙者改為:留侯天性多病-從入關後,即導引不食穀,杜門不出歲餘。


  上欲廢太子立戚夫人子趙王如意-以大臣多諫爭,未能得堅決者也。呂后恐,不知所措;人或謂呂后曰:「留侯善畫計策,上信用之。」呂后乃使建成侯呂釋之劫留侯,曰:「君常為上謀臣,今上欲易太子,君安得高枕而臥乎?」留侯曰:
 
    「始上數在困急之中,幸用臣策;今天下安定,以愛欲易太子-骨肉之間,雖臣等百餘人何益?」
 
呂釋之強邀曰「為我畫計!」留侯曰:
 
    「此難以口舌爭也!顧上有不能致者-天下有四人。四人者(年老矣)皆因上慢侮人,故逃匿山中,義不為漢臣-然上高此四人。今
  公誠能無愛金玉璧帛,令太子為書,卑辭安車,因使辯士固請,宜來。來以為客,時時從入朝令上見之,則必異而問之。問之,上知此四
  人賢,則一助也。」
 
於是呂后令呂釋之使人奉太子書,卑辭厚禮,迎此四人;四人至,客建成侯所。
---
  上欲廢太子,立戚夫人子趙王如意。大臣多諫爭,未能得堅決者也。呂后恐,不知所
。人或謂呂后曰:「留侯善畫計,上信用之。」呂后乃使建成侯呂劫留侯,曰:「君常為上謀臣,今上欲易太子,君安得高枕而臥乎?」留侯曰:「始上數在困急之中,幸用臣。今天下安定,以愛欲易太子,骨肉之,雖臣等百餘人何益。」呂彊要曰:「為我畫計。」留侯曰:「此難以口舌爭也。顧上有不能致者,天下有四人。四人者年老矣,皆以為上慢侮人,故逃匿山中,義不為漢臣。然上高此四人。今公誠能無愛金玉璧帛,令太子為書,卑辭安車,因使辯士固請,宜來。來,以為客,時時從入朝,令上見之,則必異而問之。問之,上知此四人賢,則一助也。」於是呂后令呂使人奉太子書,卑辭厚禮,迎此四人。四人至,客建成侯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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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上欲廢太子,立戚夫人子趙王如意。 大臣多諫爭..……呂后恐,不知所。人或謂呂后曰:「留侯善畫計,上信用之。」
拙者改為:上欲廢太子 立戚夫人子趙王如意-以大臣多諫爭..……呂后恐,不知所措;人或謂呂后曰:「留侯善畫計策,上信用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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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顧上有不能致者,天下有四人。四人者 年老矣,皆以為上慢侮人,故逃匿山中,義不為漢臣。然上高此四人。
拙者改為:顧上有不能致者-天下有四人。四人者(年老矣)皆因 上慢侮人,故逃匿山中,義不為漢臣-然上高此四人。


  漢十一年,黥布反,上病,欲使太子將,往擊之。四人相謂曰:「凡來者,將以存太子;太子將兵,事危矣!」乃說建成侯曰:
 
    「太子將兵,有功則位不益太子;無功還,則從此受禍矣!且太子所與俱諸將,皆嘗與上定天下梟將也,今使太子將之,此無異使羊
  將狼也,皆不肯為盡力,其無功必矣!」
 
    「臣聞『母愛者子抱』,今戚夫人日夜侍御,趙王如意常抱居前,上曰『終不使不肖子居愛子之上』,明乎其代太子位必矣!君何不
  急請呂后趁間為上泣言:『黥布-天下猛將也,善用兵,今諸將皆陛下故舊同輩,乃令太子將此屬,無異使羊將狼、莫肯為用;且使布聞
  之,則鼓行而西耳!上雖病,強載輜車、臥而護之,諸將不敢不盡力-上雖苦,為妻子自強!』」
 
於是呂釋之急夜見呂后具以告之,呂后趁間為上泣涕而言(如四人意)。上曰:「料此豎子固不足遣,吾將自行矣!」於是上自將兵而東,群臣居守(皆送至灞上)。是時留侯病,強起至曲郵見上曰:「臣宜從,然病甚;楚人剽疾,願上無與楚人爭鋒!」因說上曰「令太子為將軍監關中兵。」上曰:「子房雖病,強臥而傅太子。」是時叔孫通為太傅,留侯行少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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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漢十一年,黥布反,上病,欲使太子將,往擊之。四人相謂曰:「凡來者,將以存太子。太子將兵,事危矣。」乃說建成侯曰:「太子將兵,有功則位不益太子;無功還,則從此受禍矣。且太子所與俱諸將,皆嘗與上定天下梟將也,今使太子將之,此無異使羊將狼也,皆不肯為盡力,其無功必矣。臣聞『母愛者子抱』,今戚夫人日夜
御,趙王如意常抱居前,上曰『終不使不肖子居愛子之上』,明乎其代太子位必矣。君何不急請呂后承閒為上泣言:『黥布,天下猛將也,善用兵,今諸將皆陛下故等夷,乃令太子將此屬,無異使羊將狼,莫肯為用,且使布聞之,則鼓行而西耳。上雖病,載輜車,臥而護之,諸將不敢不盡力。上雖苦,為妻子自。』」於是呂夜見呂后,呂后承閒為上泣涕而言,如四人意。上曰:「吾惟豎子固不足遣,而公自行。」於是上自將兵而東,臣居守,皆送至灞上。留侯病,自彊起,至曲郵,見上曰:「臣宜從,病甚。楚人剽疾,願上無與楚人爭鋒。」因說上曰:「令太子為將軍,監關中兵。」上曰:「子房雖病,臥而傅太子。」是時叔孫通為太傅,留侯行少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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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今諸將皆陛下故等夷 ,乃令太子將此屬..……上雖病,載輜車,臥而護之,諸將不敢不盡力。上雖苦,為妻子自。』」
拙者改為:今諸將皆陛下故舊同輩,乃令太子將此屬..……上雖病,強載輜車、臥而護之,諸將不敢不盡力-上雖苦,為妻子自強!』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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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於是呂 夜見呂后    ,呂后承閒為上泣涕而言,如四人意 。上曰:「吾惟豎子固不足遣,而公自行。」
拙者改為:於是呂釋之急夜見呂后具以告之,呂后趁間為上泣涕而言(如四人意)。上曰:「料此豎子固不足遣,吾將自行矣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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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臣居守,皆送至灞上 。  留侯病,自起,至曲郵,見上曰:「臣宜從, 病甚。楚人剽疾,願上無與楚人爭鋒。」
拙者改為:群臣居守(皆送至灞上)。是時留侯病, 強起 至曲郵 見上曰:「臣宜從,然病甚;楚人剽疾,願上無與楚人爭鋒!」


  漢十二年,上從擊破布軍歸,疾益甚,愈欲易太子。留侯諫不聽,因疾不視事;叔孫太傅引古稱說,以死爭太子;上佯許之,猶欲易之。及宴(置酒),太子侍。四人從太子,年皆八十有餘,鬚眉皓白、衣冠甚偉;上怪之,問曰「彼何為者?」四人前對,各言姓名:曰東園公、角里先生、綺里季、夏黃公。上乃大驚曰:「吾求公數歲,公避逃我,今公何自從吾兒游乎?」四人皆曰:「陛下輕士擅罵,臣等義不受辱,故恐而亡匿。竊聞太子為人仁孝、恭敬愛士,天下莫不延頸欲為太子死者,故臣等來耳。」上曰「煩公幸卒調護太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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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漢十二年,上從擊破布軍歸,疾益甚,愈欲易太子。留侯諫,不聽,因疾不視事。叔孫太傅
稱說引古今,以死爭太子。上許之,猶欲易之。及,置酒,太子侍。四人從太子,年皆八十有餘,鬚眉白,衣冠甚偉。上怪之,問曰:「彼何為者?」四人前對,各言名姓,曰東園公,角里先生,綺里季,夏黃公。上乃大驚,曰:「吾求公數歲,公逃我,今公何自從吾兒游乎?」四人皆曰:「陛下輕士罵,臣等義不受辱,故恐而亡匿。竊聞太子為人仁孝,恭敬愛士,天下莫不延頸欲為太子死者,故臣等來耳。」上曰:「煩公幸卒調護太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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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留侯諫,不聽,因疾不視事。叔孫太傅稱說引古今,以死爭太子。上許之,猶欲易之。及,置酒 ,太子侍。
拙者改為:留侯諫 不聽,因疾不視事;叔孫太傅引古稱說 ,以死爭太子;上佯許之,猶欲易之。及宴(置酒),太子侍。


  四人為壽已畢(趨去),上目送之,召戚夫人指視四人曰:「我欲易之,彼四人輔之;羽翼已成,難動矣。呂雉真爾主矣!」戚夫人泣,上曰「為我楚舞,吾為汝楚歌。」歌曰:「鴻鵠高飛,一舉千里;羽翮已就,橫絕四海。橫絕四海,尚可奈何!雖有矰繳,尚安所施!」歌數闋,戚夫人噓唏流涕,上起去,罷酒-竟不易太子者,留侯招此四人之力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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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四人為壽已畢,趨去。上目送之,召戚夫人指
四人者曰:「我欲易之,彼四人輔之,羽翼已成,難動矣。呂主矣。」戚夫人泣,上曰:「為我楚舞,吾為楚歌。」歌曰:「鴻鵠高飛,一舉千里。羽翮已就,橫絕四海。橫絕四海,何!雖有矰繳,尚安所施!」歌數闋,戚夫人噓唏流涕,上起去,罷酒。竟不易太子者,留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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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四人為壽已畢,趨去 。上目送之,召戚夫人指四人者曰:「我欲易之,彼四人輔之..……呂主矣。」
拙者改為:四人為壽已畢(趨去),上目送之,召戚夫人指視四人 曰:「我欲易之,彼四人輔之..……呂雉真爾主矣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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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歌曰..……橫絕四海,何!雖有矰繳,尚安所施!」歌數闋..……竟不易太子者,留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。
拙者改為:歌曰..……橫絕四海,尚可奈何!雖有矰繳,尚安所施!」歌數闋..……竟不易太子者,留侯 招此四人之力也!


  留侯從上,及立蕭何為相國-與上從容言天下事者甚眾,然非天下所以存亡,故不著。留侯乃稱曰:
 
    「吾家累世相韓,及韓滅,不愛萬金之資,為韓報仇強秦,天下震動。今以三寸舌為帝王師、封萬戶、位列侯-此布衣之極,於良足
  矣!願棄人間事,欲從赤松子游耳。」
 
乃學辟穀、導引輕身。會高帝崩,呂后德留侯,乃強食之曰:「人生一世間,如白駒過隙,何至自苦如此乎!」留侯不得已,強聽而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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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留侯從上
擊代,出奇計馬邑下,及立蕭何相國,所與上從容言天下事甚,非天下所以存亡,故不著。留侯乃稱曰:「家世相韓,及韓滅,不愛萬金之資,為韓報讎彊秦,天下動。今以三寸舌為帝者師,封萬戶,位列侯,此布衣之極,於良足矣。願棄人事,欲從赤松子游耳。」乃學辟穀,引輕身。會高帝崩,呂后德留侯,乃食之,曰:「人生一世,如白駒過隙,何至自苦如此乎!」留侯不得已,聽而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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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留侯從上 擊代,出奇計馬邑下,及立蕭何 相國,所與上從容言天下事 甚, 非天下所以存亡,故不著。
拙者改為:留侯從上,          及立蕭何為相國- 與上從容言天下事者甚眾,然非天下所以存亡,故不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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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留侯乃稱曰:「 家 世相韓,及韓滅..……於良足矣。願棄人事,欲從赤松子游耳。」乃學辟穀,引輕身。
拙者改為:留侯乃稱曰:「吾家累世相韓,及韓滅..……於良足矣!願棄人間事,欲從赤松子游耳。」乃學辟穀、導引輕身。


  後八年卒,諡為文成侯。子不疑代侯。
 
  子房始所見下邳圯上老父與太公書者,後十三年從高帝過濟北,果見穀城山下黃石,取而寶祠之。留侯死,併葬黃石。每上冢伏臘,祠黃石。
 
  留侯不疑,孝文帝五年坐殺楚內史,國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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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後八年卒,
為文成侯。子不疑代侯。
 
  子房始所見下邳圯上老父與太公書者,後十三年從高帝過濟北,果見穀城山下黃石,取而
祠之。留侯死,葬黃石。每上冢伏臘,祠黃石。
 
  留侯不疑,孝文帝五年坐
不敬,國除。


  太史公曰:學者多避談鬼神,然又言之有物;至如留侯所見老父予書一事,亦可怪矣。高祖嘗罹困者數矣,而留侯常有力焉,豈可非謂天乎!上曰:「夫運籌於帷幄之中,決勝於千里之外-吾不如子房!」余以為其人魁梧奇偉,至見其圖像-狀貌竟如婦人好女!孔子有云:「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。」留侯亦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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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太史公曰:學者多
言無鬼神,然言有物。至如留侯所見老父予書,亦可怪矣。高祖困者數矣,而留侯常有功力焉,豈可謂非天乎?上曰:「夫運籌之中,決勝千里外,吾不如子房。」余以為其人計魁梧奇偉,至見其圖,狀貌如婦人好女。蓋孔子曰:「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。」留侯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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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學者多言無鬼神,然 言 有物。至如..……予書  ,亦可怪矣。高祖 困者數矣,而留侯常有功力焉,豈可謂非天乎?
拙者改為:學者多避談鬼神,然又言之有物;至如..……予書一事,亦可怪矣。高祖嘗罹困者數矣,而留侯常有 力焉,豈可非謂天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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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上曰:「夫運籌之中,決勝 千里 外,吾不如子房。」
拙者改為:上曰:「夫運籌於帷幄之中,決勝於千里之外-吾不如子房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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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記原文:余以為其人計魁梧奇偉,至見其圖 ,狀貌 如婦人好女。蓋孔子曰:「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。」留侯亦
拙者改為:余以為其人 魁梧奇偉,至見其圖像-狀貌竟如婦人好女!孔子有云:「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。」留侯亦然。